高三的岁月是艰难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年代,更别说复读的日子更是万物沧桑,四大皆空,像苦行僧般潜心修道,就在那样寂寞无助的岁月里,知交给我寄来一封信,短短几语寒喧与鼓励,信尾处大大的写着两行字,便是:唯大英雄能本色,是真名士自风流。
说实话,这句话以前只是听说过,真刀真枪地见到文字还是信上头一回,虽说那时我也是一文学小青年,那都是装清高,哪里读得天下万卷书,名言警句心中留。后来查阅资料才得知出自明朝洪应明的作品《菜根谭》。
于是便与菜根谭结了下缘,这是一本论述修身、处世、待人、接物、应事的格言集。我深深地为此书着迷,买了一本专心研读,这也便成了那苦闷日子里最能让我安然于心的归宿。
在古代,所谓的名士,是指那些其德行贞绝,道德通明,在野隐居一时没被发现或没被起用者。古有隐者如彭祖、老子、庄子、大舜。大舜被尧帝发现之后,被起用,接了尧的班,此事被传为千古佳话。在晋代,有阮籍、嵇康之流,所谓竹林七贤,任凭你朝廷怎么请也不去做官的,但那是不得已而已,因为晋朝廷太黑暗且极不稳定。古代还也有“小隐隐于野,大隐隐于市”的说法,就是说真正的大隐,是在朝廷,可能做着一般官职,没被发现。但是,是金子即便埋在土中,也会发光的。在朝廷中的所谓大隐,最后都又实现了做大官的目标。所谓殊途同归是也。
中国是个极讲仕途的国度,自古以来,学而优则仕。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。读书的目的是为了做官。不象西方那些国家,经过工业革命的洗礼,优秀人才都去挣钱办实业或经商。所以,中国发展慢的原因就在这里。官场规则轭杀了生产力。本来明清时期已经有了资本主义萌芽,如果不是封建官僚主义的强大,也许会发生工业革命的。
那些以争权夺利为目的的所谓名士,还有那些沽名钓誉者,不能算名士,也并不风流。他们对民族对国家有百害而无一利。勾心斗角,争权夺利,最后中饱私囊。在东汉,张俭之流,就是罗贯中在《三国演义》里骂的那些“狼心狗行之辈,滚滚当朝;奴颜婢膝之徒,纷纷执政”。如今那些跑官买官者,与张俭无异。而掌管乌纱帽的人如不警惕,重蹈东汉之覆辙,不是杞人忧天。但是,往往在和平时代真假名士很难做到辨别得清楚,而在国家危难关头,却自显风流。所谓英雄诞于危难之中。这几年每当国家有难,如1998年的大洪水,2003年的非典,2008年的禽流感,都涌现出风流人物,钟南山、任长霞等英雄辈出,说明我们这个民族还是有希望的。
我们不幸生活在一个面具的时代,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涂抹了厚厚的颜色,无论光鲜亮丽,还是混沌沉着;无论台上作戏,还是台下做人,无不变幻种种姿态,游戏粉墨之间,将灵魂隐蔽,将爱遮掩,让本来的面目无法看清。
“安心”是中国佛教中一个无我的境界,那是人类涉过生死悲喜的大河之后,心灵获得的彻底安顿。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中保持“安心”的状态,进可普渡众生,退可独善其身,那等于立地成佛了!
我希望一直坚持做自己,一个原色,本色的我。透明如水,如水一样柔软平易,如水一样顺其自然,神聚则汪洋恣意,形散则化雾成烟。
无论人或物,皆以原色为本,以本论质,以质为珍!